题要：前有拦路虎茅台，后有紧追兵汾酒，曾从钦接手五粮液后两年多，公司的最新市值5000多亿左右的规模，离高点时的13000多亿蒸发7500多亿。

文｜王树

出品｜华祥名全媒体

与贵州茅台差距越拉越大的白酒“二哥”五粮液，似乎正面临新一轮的“折腾”。

10月7日，五粮液突然宣布高层人事调整，华涛接替蒋文格出任总经理一职，引发市场广泛关注。

在股票市场上下震荡、白酒板块整体去泡沫化趋势继续的背景下，五粮液阵前急“换将”这件事来得毫无征兆，这一消息不但导致五粮液股价出现波动，也凸显出这家白酒巨头所面临的诸多挑战。

作为中国高端白酒市场的头部玩家之一，五粮液近年来表现可以称得上不尽人意。

在股价层面，2021年2月五粮液市值一度突破13000亿，而如今是5000多亿左右，7500多亿“灰飞烟灭”，还是在经历了一轮利好上涨之后——仅仅在一个月之前，五粮液市值甚至只有4000亿出头；在业绩层面，横向对比“茅五泸汾”们就可以发现，无论是营收还是净利润，五粮液的增速表现都要差一些。①

值得注意的是，考虑到五粮液现任掌门人曾从钦也才上任两年多、仍算是白酒市场“新人”，此次新上任的总经理华涛在白酒行业履历上同样欠缺，操盘五粮液的舵手们会不会稳中有余突破不足？在白酒市场急需突破的当下，五粮液的未来开始增加一些不确定性。

阵前频频换将

无论从各个角度来看，相比于过去“万物利好白酒股”的时代，现在五粮液面临的增长挑战要更加复杂严峻，需要公司管理层能够更快地适应行业变化。

但在应对变化的能力上，五粮液越来越惹人怀疑。进入曾从钦时代后公司的业绩表现，也有所“后退”。

聚焦到此次公司高层变动来看，按照五粮液方面的说法，原总经理蒋文格因身体原因辞去了公司董事及董事会下属相关专门委员会职务，同时也不再担任总经理职务。而根据此前的公告，蒋文格本应任职至2025年5月。

有观点认为，蒋文格的辞职理由缺乏说服力，尤其是在公司冲刺千亿营收的关键时刻，这次人事变动背后可能伴有更复杂的原因。②

根据公告，华涛被任命为五粮液股份有限公司的新任总经理，并被提名为公司第六届董事会的非独立董事候选人。翻看新总经理华涛的履历，他此前在政府部门拥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曾在宜宾市交通运输局、宜宾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等单位担任过重要职务。不过，白酒行业经验欠缺是其绕不开的质疑点。

更加惹人疑虑的是，五粮液近年来一直以核心管理层变化大著称。

相比众多头部酒企们稳定的领导班子，五粮液的核心管理层在最近几年里发生了多次更替，从李曙光到曾从钦，从邹涛到蒋文格再到现在的华涛。其中，掌门人曾从钦带领五粮液的“航向”尚待检验，公司总经理更是干满任期都难，并且其中不少高管在加入前都缺乏白酒从业经验。

2020年11月底，任职长达16年之久的陈林从五粮液总经理一职退休，职位空缺大半年后，接替她的是邹涛。2017年1月，邹涛加入五粮液，先后担任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和常务副总经理的职务，2021年7月正式出任五粮液总经理。

邹涛任职约半年后，2022年2月，升任五粮液集团总经理，刚刚去职的蒋文格则接任成为五粮液总经理。再到今年9月辞职，蒋文格任期约两年半时间。那么问题来了，在前两任都没有干满三年任期的情况下，突然“空降”而来的华涛会任职多久？

此外，还有媒体发现，五粮液股份的副总经理职位在头部酒企中也是变化剧烈的存在。2021年至今，先后经历了蒋琳、唐圣云、朱忠玉、唐伯超、刘洋、蒋佳等人。

当然，面对五粮液的积淀和规模，我们有理由相信人事变动不会对公司的经营稳定性产生大影响。毕竟，五粮液商业模式结构已经基本成型，继任者们也多以“稳”见长。

但所谓的稳，从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不进则退。

从近年来冲劲不足的整体业绩表现看，频繁换将或多或少是公司难以“稳中求破局”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五粮液被认为“后退了”的关键。

相较于李曙光时期的全面革新，“稳”是曾从钦任职五粮液以来提及率颇高的词语。2022年2月接棒之后，“维持稳定增长”是五粮液的主基调。

以最新财报表现为例，2024年上半年，五粮液连续九年在中报中营收、归母净利润同比双位数增长，毛利率表现保持相对稳定。不过，如果对比行业，在营收和归母净利润上，五粮液今年上半年的增速表现均被全面超越，显得冲劲不足。

一方面，五粮液增速越来越慢。过去五年，五粮液中报营收增速分别是13.32%、19.45%、12.17%、10.39%和11.3%；另一方面，今年上半年茅台的营收为834.5亿元，营收增速达到了17.56%，但同期五粮液的营收为506.5亿元，营收增速却只有11.3%。当茅台和五粮液的差距在拉大，对五粮液明显更加不利。③

要知道，2019年五粮液增速还远超贵州茅台，到2022年五粮液增速已被贵州茅台全面赶超，甚至跑输了山西汾酒和泸州老窖。而2022年，正是公司进入曾从钦时代的第一年。

老二位子或被汾酒赶超？

自从2022年展现出增速放缓的趋势之后，市场中对于五粮液“老二”地位不保的质疑开始持续出现。

按照一位网友的说法，“五粮液确实令人失望，现在老二的位置已不保了，这说明领导层不得力，并不是说股民不攻击他，他就能管理得好五粮液，现在五粮液的股价就证明曾总不是领导这块的料子”。“前任李曙光把五粮液管理好好的，那时股价最高也有300多元，这就说明李总管理能力强，能管理好公司的一切业务，他刚做出成绩，有点起色，又把他换了。可现在股价老是跌跌不休，难道管理层没有出问题？为什么不回购自家股票，却又去投资其他行业，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该名网友的论调很具代表性，代表了一大批网友、股民对于曾从钦治下五粮液的看法。

那么，在被茅台拉大差距的背景下，五粮液的行业老二位置是否真的逐渐难保？从更多数据和迹象上看，担忧不无道理。

今年4月，有投资者在互动平台询问五粮液：“在近四年外部环境一样的背景下，公司业绩增速在贵州茅台、泸州老窖、山西汾酒、古井贡酒等上市酒企中连续垫底，并且大幅跑输泸州老窖，请问主要原因是什么？”

这类问题，显现出投资者担忧五粮液行业老二地位被竞品超越的心态。

以2023年归母净利润表现为例，贵州茅台、泸州老窖、山西汾酒、古井贡酒，分别同比增长19.16%、27.79%、28.93%、46.01%，均比五粮液的13.19%要高。③

其中，五粮液、泸州老窖均是川酒的代表，但是引领其他川酒企业的五粮液，近年来业绩增速已经多次不及泸州老窖。

2021年、2022年、2023年的归母净利润，五粮液分别同比增长17.15%、14.17%、13.19%；泸州老窖分别同比增长32.47%、30.29%、27.79%。④

甚至，作为白酒行业异军突起的第三极，在山西汾酒大有成为中国白酒行业第三的趋势之际，山西汾酒也在对五粮液构成冲击。

9月末，山西汾酒股价连续3天涨停，继续稳居白酒行业市值第三名。尽管市值距离五粮液还有一段距离，但今年上半年，汾酒业绩增速超过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等主要酒企，继续保持较高速度增长。上半年，山西汾酒84.1亿元的净利润表现跻身白酒行业前三，超越泸州老窖和洋河股份。⑤

剑指行业第三、发展势能强烈的山西汾酒，和一直“紧盯”着五粮液，会不会给五粮液带来更多的挑战？在五粮液“多事之秋”的当下，至少疑虑不会消除。

核心问题都在这里

不可否认，在白酒行业的供给侧风险仍未出清、高端白酒市场遇冷的大环境下，五粮液正不可避免地遭遇品牌困境。

而导致强如五粮液都遭遇困境的深层次原因，除了前面提及的管理层变动、行业环境不佳之外，还有多重因素的影响。

首先，在渠道和产品层面，五粮液近期面临着突出的普五价格倒挂问题。今年初，五粮液将普五第八代出厂价提高至1019元/瓶，试图提升渠道利润。但是仅5个月后，价格就跌至960元/瓶左右，导致经销商亏损。为了弥补损失，五粮液不得不配置低价系列酒，但这一做法进一步拖累了品牌价值。加之次高端产品布局不利，相比于茅台，五粮液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进一步降低。

其次，资本市场层面，五粮液在资本配置方面问题明显。尽管公司拥有巨量货币资金，但在股价大幅下滑的情况下，仍未进行大规模股票回购。这一决策让很多投资者失望，并对公司的信心不足。

最后，是跨界影响，也可以说是潜在的“降维打击”。作为中国白酒市场代表之一，五粮液正在遭遇年轻一代对白酒文化的“掀桌子”。

中国千百年来特色人情社会、白酒社交文化越来越不被认可，若年轻人开始从底子上就不爱白酒了，五粮液还何以求稳？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传统白酒文化根深蒂固，想要颠覆是痴人说梦。但市场已经提前敲响警钟，“年轻人不喜欢白酒”的话题很具煽动性和现实性。

这也就意味着，五粮液未来的竞争压力不仅仅来源于行业内，还有行业外的新式茶饮们。而这种趋势一旦开始，如金子一般的信心就可能会面临崩塌。

整体看来，五粮液面临的困局不仅是表面的人事变动，更反映了公司在品牌、产品、资本运作、年轻化等各方面的深层问题。这一届的领导班子能不能带领五粮液完成突破，再造品牌价值？未来的关键词已经指向与五粮液相悖的调性，那就是“不破不立”。

曾从钦不进则退？

2021年2月，五粮液市值突破13000亿，彼时，正是白酒股风头正劲之时。

一年之后的2022年2月，曾从钦接下“接力棒”，所有人都期待着他能够带领五粮液更进一步，突破行业老二的行业地位，摆脱贵州茅台的阴影。

可没有人能预料到，在曾从钦掌管五粮液两年多的时间之后，不但没有更进一步，反而面临着更大的内部和外部压力。核心高管变动频繁，增速落后于一众竞争对手，老二的位子被山西汾酒紧紧追赶着。

前有拦路虎茅台，后有紧追兵汾酒，曾从钦接手五粮液后两年多，公司的最新市值5000多亿左右的规模，离高点时的13000多亿蒸发7500多亿。

不进则退的五粮液，留给曾从钦的时间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