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甜怡

编辑：林炯佳

“你只要会说话，就可以成为一名开发者！”李彦宏在第五届百度AI开发者大会自信宣告上这样说道。

过去一年，AI破圈的故事屡见不鲜， 我们不断能看见“AI让写作变成零门槛”“不会画画也能做画家”等急迫性的改变，不断出现在我们耳边的话语。而这一次，变成“零门槛”的是编程。

在4月16日，百度一年一度的AI开发者大会上，李彦宏着重介绍了三款“开箱即用”的AI开发工具——AgentBuilder（智能体开发工具）、AppBuilder（AI原生应用开发工具）和ModelBuilder（模型定制工具）。

根据官方现场工作人员的介绍，AgentBuilder是面向所有人的，不需要编程基础也能可以轻松建立。而AppBuilder和ModelBuilder都是面向有一定编码基础的。日后，这两个工具还将打通链路，共同为产业级企业服务。

在台上的李彦宏用了演讲一半的时间来介绍这三款工具，可见期许很有多大。然而PConline在当天的AI小镇采访数十位的从业者和高校学生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开发者观众似乎并不是很买账。

难以逃脱的平庸困境

“感觉这次（开发者大会）没有让我很惊喜。目前这些可以说就是把已有的功能整合起来了，没有0到1的突破。”一直关注AI行业发展的伍先生对PConline说道。

有如此“不解渴”感觉的，不止伍先生一个。

“非常遗憾的一点就是今天很多内容都是录屏的。如果工具能力很强的话，为什么不现场演示呢？听完Robin的演讲，我还专门跑去分展览，听工作人员详细介绍，发现还是个对话大模型。”一位来自清华研究院的同学对PConline分享自己的感受。

李彦宏在台上演示时，将新加坡旅游局作为AgentB builder的首个案例。在展示中，新加坡旅游的Agent面对“什么时候去新加坡人最少”的问题时，给出的答案是“1～3月人最少”。而当PConline动手搜索该问题时，百度的页面给出答案却成了“4月、5月和11月”。

另一方面，一位AI业内人士分享，现在市场上已经有很多类似AgentBuilder这种AI业务，百度的玩法并不新鲜。

“这种AI业务可以专门服务于电商、教育、咨询等行业的公司，对提升线索的转化率、降低有效线索的转化成本有非常显著的效果。现在市场上大多是和商家一对一进行私人订制。”

这样的智能体相当于一个“高阶版的淘宝客服”，能够和用户进行对话，并且提供一些简单的功能服务。

据AI业内人士的介绍，按市场现在的情况，人员个位数的技术团队在接到需求后，会使用已开源的模型，加以微调，一个多月就可以完成一个定制智能体的开发。而商家不需要任何操作，直接就可以在微信中、网页上，甚至各个社交平台上安插这样一个智能体“客服”。服务费用按定制费用加上智能体的“客流量”来计算。

在开发者大会当天，百度股票下跌2.69%，截至发稿时间，仍处于下跌趋势。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以来，百度的股价已经从高点下跌了近25%。一再遇冷的困境似乎成了百度难以逃脱的梦魇。

前有豺狼，后有猛虎

自ChatGPT发布以来，百度作为最早布局AI的互联网企业之一，身上背负的期待越来越重。在ChatGPT发布后4个月，文心一言拉开国内大模型混战的序幕。但当时的文心一言还很难有说服力，输出的“胸有成竹”“夫妻肺片”图片还引发全网群嘲。“货不对版”的阴影就此开始笼罩着百度。

在这次开发者大会上，李彦宏特别强调，“文心一言发布一年用户数已达2亿”。一年的时间，文心一言就完成了从3.0到3.5再到如今4.0的迭代。在AI这个科技行业最大的“牌桌”上，百度是绝不能掉队的。

行业环境也却不容得百度放慢一丝脚步。阿里的通义千文、腾讯的混元助手，还有字节的豆包……各家都在奋勇争先，利用AI由内到外地重塑自我、开疆拓境。正如移动互联网兴起之时的激烈竞争，如今的AI也是零和博弈。

然而，百度的对手不止“互联网老将”。

一个特别的现象在AI界尤为明显——初创公司反而更有机会站上浪潮之巅。OpenAI的成功、AI绘画界的Midjourney等等，都是以极少的人数战胜了市值万亿美元的科技巨头。

国内的“新生”同样生猛如虎。根据AI产品榜的数据，2024年3月，百度文心一言访问量为1490w，而第二名是由月之暗面研发的kimichat，访问量为1261w。两者差距极小，并且kimi的访问数据仍处于增势。

在3月初，Kimi的创始公司月之暗面获得了超过10亿美元融资。这个初创公司引爆了资本市场的新一波热情，甚至连“kimi概念股”都跟着水涨船高。

百度的先发优势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目前国内已经发布的大型语言模型数量已经超过了300个。放眼全球，竞争只会更加残忍激烈。2024年3月份，ChatGPT的访问量达18.6亿，是文心一言的120倍不止。

“一方面是普通用户对AI的期待过于高了，觉得AI应该是像电影里那样完全智能，关键技术还没到那个水平呢。”一位AI创业人员对PConline说道，“另一方面，大家也都能看见国外是什么水平，在和手里的一对比，自然是不愿意为其付费。”

过高的期待和技术的现实差距，始终是压在百度肩上的两座大山。

摸清方向，重新加速

百度也深知自己的处境。

李彦宏在演讲中提到，百度“踩了无数的坑，交了高昂的学费”，根据过去一年的实践总结，将AI原生应用的发展道路定位为MoE结构、小模型精调、智能体机制。

MoE结构是指市场上的新风向——混用专家模型（Mixture of Experts）。在AI落地的过程中，行业逐渐发现，“大而全”的大模型并不适合落地。一般需求较小，调用大模型时，消耗的资源就太多，性价比太低。而混合调用不依赖一个模型解决所有问题，而是根据问题来判断什么时候调用“小而美”的小模型，什么时候再调用大模型，这样一来，节约资源，降低成本还能提高响应速度。

这一发展思路得到了不少AI创业团队的认同。ChatPPT创始人周泽安在接受PConline采访时表示，他们产品的基底就是使用MoE结构，自研的小模型和文心一言大模型合作，共同为用户提供优质服务。

方向对了，但AI原生应用的发展之路却不好走，。其困境更多是在推广和运营上。在这一点上，周泽安深有体会：“国内的AI原生应用其实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流量。要么就是你有大资本，可以买流量。但如果是创业型的从零开始构建，没有流量几乎没人去用，这就是为什么至今都还没有破圈的AI应用。”

在这一点上，百度走在了前面。百度集成的文心智能体平台专门为开发者们提供流量变现的通路。百度搜索、地图、贴吧等生态产品中，都将有智能体的曝光，尽力为开发者解决流量之忧。

“百度现在在做的是系统性的搭建，这是很有必要的。有画大饼的感觉很正常，因为整个系统需要我们这些开发者一起去完成。”一位正在尝试独立开发的程序员分享到。在和PConline沟通时，他正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兴致勃勃地试用AppBuilder。

百度作为老牌“BAT”的头号人物，其实力和资源毋庸置疑。但想要通过AI来重新回到科技行业核心地位，百度的脚步还得再稳一些、再快一点。